近日，在成飞有关2021年度歼-20隐身战斗机生产工作的总结中，给出了颇为令人振奋的消息，表明歼-20作为全球唯一正在量产的重型隐身战斗机，生产数量已经相当可观，中国航空工业在全球军机领域的地位已经直逼全球霸权。就在40年前，国产歼-7、歼-8战斗机的研制生产尚且举步维艰，如今却已实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有意思的是，同样是40年前的日本航空自卫队，凭借美国提供的F-15重型战斗机，在东亚地区独占鳌头，装备水平将当时的中国空军远远抛在身后。恐怕谁也不会料到的是，如今日本却已陷入F-15老化严重、F-35供应严重不足的困境，与中国空军歼-20等新型战机迅猛发展形成鲜明对比，可谓上演了一场40年河东，40年河西的沧桑巨变。

  作为美国在东亚地区最关键的立足点，同时也是冷战时期制衡苏联太平洋兵力的核心力量，日本在美国对外军售中一直享有特殊地位。譬如，F-15于1978年进入美国空军服役，仅3年之后的1981年，日本航空自卫队就开始装备F-15。事实上，从1980年开始，日本就收到美国提供的少量F-15来测试，并按照一贯的命名原则，为这种专供日本的型号后缀了日本国名英文首字母“J”，也就是F-15J。最早的12架F-15J是美国原装机，后续的201架，则是美国授权日本航空机构组装生产，日本也是美国本土之外唯一被授权组装生产F-15战斗机的国家。

  由于当时日本航空工业的水平较高，因此在组装生产的全部过程中，除了最关键的雷达、发动机等核心部件，其他普通标准组件很大一部分都由日本自产。甚至到最后，日本航空企业还攻克了F-15使用的F100-PW-220型航空发动机关键技术，这种发动机的国产化率最终达到70%左右，这中间还包括热端部件中难度最大、加工精度要求最高的发动机涡轮叶片和导向叶片。如今F-15J装配的发动机，被日本称为F-100-IHI-200E，最大加力推力111千牛，与美国F110-PW-220E的技术水平相当。

  更重要的是，F-15确实是一款性能很优秀的第三代重型战斗机，出色的升力体布局，干净利落的气动外形，堪称第三代战斗机的经典之作。而日后与F-15相提并论的俄制苏-27战斗机，在1985年才进入苏联防空军及空军服役。因此，当日本在1981年装备F-15J之时，其四周的国家包括苏联在内，都还没有第三代战斗机（苏联米格-29战斗机在1983年才服役），这种明显的性能优势，给日本空自带来了极强的信心。

  最终，日本共装备了8支F-15J航空单位，分别是第201-204飞行队、第303-306飞行队。其中第202飞行队在之后更名为第23航空队，主要装备双座型F-15DJ作为训练部队，也承担一定的测试任务。因此，日本实际上最终装备7支F-15J飞行队，其中第201和203飞行队驻扎在北海道千岁空军基地，在整个80年代都是应对苏联的关键力量，并凭借F-15J优秀的气动性能和良好的加速性，很好的完成了拦截任务。此后随着苏联解体，日本F-15J的活动也逐渐变得冷清下来。

  在整个90年代，F-15J的活动都最简单，周围国家虽然也开始装备第三代战斗机，甚至也获得了第三代重型战斗机，但无论是数量还是性能，都暂时无法与日本200余架F-15J相比。在整个90年代，日本空自的装备水平，仍然位于东亚之首。到了90年代末期，鉴于早期服役的F-15J已使用近20年，搭载的电子设备逐渐落伍，日本遂对其进行升级，先后制定了“形态一型”、“形态二型”两个升级方案。

  主要是通过加装新型中央计算机、LINK16战术数据链，换装全新航空设备和电子战系统等措施，全面改善软件性能。同时，机载雷达也从早期的APG-63型换成升级版APG-63（V）1型机械扫描雷达，具备多目标跟踪能力，可以引导日本自产的AAM-4主动制导中距空空导弹，在夜间和复杂天气下作战。同时，还配备了头盔瞄准器，具备发射日本AAM-5红外近距格斗弹的能力。也就是说，日本F-15J战斗机与美国F-15最明显的区别之一，就是没有配备美制AIM-120和AIM-9X两款空空导弹。有必要注意一下的是，改进后的F-15J主要部署在南部冲绳那霸空军基地，装备了日本空自第204、304飞行队，针对的目标也是不言而喻。

  应该说，日本改进F-15J对战斗力的提升显而易见，基本达到了第三代的顶尖水平，而搭载的日本自产AAM-4、AAM-5空空导弹，也使其后续升级和弹药库存得到了保障。日本这一过程，与我国空军仿制苏-27SK战斗机时，从组装生产歼-11A到完全国产歼-11B，并配备国产霹雳-12、霹雳-8两款空空导弹的历程较为相似。唯一让外界难以理解的是，日本对F-15J的改进升级规划非常混乱，有的年份升级数量较多，能达到11-12架，数量少时仅有2-3架。这项改进虽然从21世纪初开始，并一直持续到大约2020年，但最终只升级了大约100架左右。

  由于各种事故，日本共损失了12架F-15J（也有资料称11架），因此当前的F-15J机队构成就比较奇葩，大约100架F-15J经过升级，状态较好，剩余寿命还不少，其余约100架的状态相当糟糕，甚至已无法保障基本的战备要求。事实上，在2010年之后，F-15J老化严重的情况已经很明显。2011年10月，一架F-15J在执行任务时，副油箱突然脱落，坠入石川县居民区并导致多人受伤，引发外界舆论一片哗然。之后，日本空自加强了对F-15J的维护。据公开资料显示，仅仅是部署在小松空军基地的F-15J，在2012年4月至2012年8月，就发生8起包括螺钉、螺母等零件掉落的事故。甚至之后还出现F-15J滑跑起飞时，起落架前轮脱落等令人瞠目结舌的状况。

  实际上，F-15J经过近30年的服役后，机体寿命虽然未达极限（8000小时），但零部件的老化已经非常严重，若无法及时进行一定的维修和升级，继续高负荷使用就很难防止各类状况。如果按照正常更新换代程序，日本应该在2005年左右敲定下一代战斗机订单，在2010年前后接收新一代战斗机，那么F-15J之后就退居二线了。然而，早年日本一直非常期待的美国F-22隐身战斗机，但最终却成了黄粱一梦，直到美国关闭F-22生产线也未获得出售许可。

  最终在2011年12月，美国才同意向日本出售42架F-35A战斗机，合同金额约200亿美元。这批战机沿用当初F-15J的生产模式，最初4架由美国生产，其余38架由日本组装生产。2016年11月17日，日本接收美国交付的第一架F-35A（编号：69-8701），2017年6月，第一架日本组装的F-35A在三菱重工下线.1亿美元。这样，总计142架F-35的订单，虽然暂时解决了更新换代的问题，但前后近10年的拖延，彻底打乱了日本空自的正常换代进程，导致F-15J目前长期处在超期服役的状态。

  在这一过程中，中国空军迎来了跨越发展的新时代，战斗机数量质量和战备水平飞速提升，之前因苏联解体得以享受悠闲时光的F-15J，被迫在机龄老迈的情况下，转向南方执行高频率起飞任务，进一步消耗了所剩无几的常规使用的寿命。事实上，F-15J寿命消耗的情况比外界判断的更严重，中国空军稍稍利用日本空自此前“逢机必起飞”的条例，就使得F-15J不堪重负，不得不在2021年3月彻底放弃这一原则，F-15J的真实的情况可见一斑。

  在焦灼又无奈的情况下，且由于仅订购105架F-35A，规模难以满足需求的现状，日本在2019年10月，与美国波音达成了对其F-15J进行升级的计划。包括换装新一代AN/APG-82有源相控阵雷达，更新航空电子设备，装备射程约1000千米的JRASSM-ER隐身巡航导弹和JRASSM反舰导弹。这种改进令F-15J彻底突破了原有截击机的定位，转变成一款三代半多用途战斗机，这也是日本空自数十年来持之以恒的追求，因此也被称为“日本超级截击机”的F-15JSI升级计划。

  当然，这些升级的代价同样不菲，包括采购103套AN/APG-82有源相控阵雷达（5套备用）、116套先进显示核心处理器（18套备用）在内的一系列装备，日本将为98架F-15J的升级花费45亿美元，平均每架4600万美元。考虑到目前三代半重型战斗机普遍超过1亿美元的价格，这个代价还算可接受。日本打算升级的98架F-15J平均寿命高达25年，理论上虽然还有15年服役期，但考虑到机体承担接受的能力和老化程度，实际常规使用的寿命势必会有缩减，因此其付出的代价还是相当高昂。更重要的是，F-15JSI项目包含的子系统，有很多关键领域没有覆盖。

  一般来说，战斗机大改升级时，最先升级的既不是雷达航电，也不是机载武器，而是发动机。以美国自用的F-15战斗机为例，从最早期的F-15A到中期的F-15E，再到近年服役的F-15EX，发动机也从106千牛的F100-PW-220，到128.9千牛的F100-PW-229，以及最后160千牛的F100-PW-229 IPE-94。正是发动机推力的显著提升，保证了F-15在改进过程中虽然自重增加、设备慢慢的变多，但仍然有足够推力保证机动性，各型设备也有充沛的电力维持运转。但日本在F-15JSI项目规划中，却并未涉及动力系统的升级，不免让人疑惑。

  此外，F-15J仍然使用液压助力模拟加双余度模拟增稳控制系统，飞行品质早已落后于三代机普遍水平，但目前的改进计划并不包括这部分系统，确实令外界费解。最重要的是，F-15战斗机虽然号称8000小时常规使用的寿命，但这个寿命并不是固定的。在2007年11月，一架隶属美国空军的F-15C战斗机，在3000千米作战高度，630-720千米飞行时速，2.6G-3.3G的过载姿态下突然解体，导致美国空军装备的670余架F-15全部停飞。事后美国空军给出的调查报告认为，这架服役25年（1982年出厂）的F-15C解体原因，是机身寿命到期，导致机体结构承担接受的能力不足。这个例子虽然有点特殊，但对于服役时间极长的F-15J来说，这种隐患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因此，日本F-15J想要继续安稳服役，更换机体纵梁和翼梁等承力结构件甚至机翼，是不可避免的措施，也是得以保持性能的基础，但同样还是F-15JSI项目未涉及的核心领域。就在外界对F-15JSI项目满心疑虑之时，日本在2021年4月宣布暂停F-15JSI改进项目，原因是美国波音公司大幅度提高改进价格，使得F-15JSI单价暴涨到1.1亿美元，比美国目前生产的F-35B垂直起降战斗机价格还要高，以至于向来“不差钱”的日本空自也负担不起了。

  应该说，日本对F-15J改进的意愿强烈，但F-15J服役已超过25年，剩余常规使用的寿命严重不足，而且在改进费用如此高昂的情况下，还要面临改进进程缓慢的局面，据称要到2027年才能完成首批20架F-15J的改进。届时，有很大的可能性刚刚花费巨资完成改进数年时间，就将被迫退役。这种尴尬的局面，最终造就了日本在对F-15J改进时，彷徨、犹豫乃至于举棋不定。

  日本得到F-15J的时间很早，确实为其带来了显著收益，但由于中间引进F-22失利以及F-35价格昂贵、交易速度缓慢，导致F-15J的引进时间较早的优势，却演变成了劣势。F-15J被迫超期服役，又导致故障频发。相比之下，中国虽然获得苏-27SK重型战斗机的时间比日本晚了10年，并且早期组装生产的歼-11A战斗机，也未达到日本组装生产的F-15J这样的水平，但凭借坚持自主改进、自主研发、自主生产的思路，通过歼-11B和歼-11BS循序渐进地摸透了全部性能，最终推出了歼-16多用途重型战斗机，其技术水平与俄制苏-35、美国F-15EX这些三代终极改进型号不相上下，比起如今日本F-15J举步维艰的状态，确实强出太多了。

  更重要的是，就在日本F-15J陷入换代和老化双重困境之时，中国空军装备却开启了爆发进程。中国航空工业整体技术完成了从第三代战斗机向第四代隐身战斗机的蜕变，从2011年首飞到如今的10年间，走通了歼-20重型隐身战斗机的试飞、改进与量产过程，如今服役数量已超过100架，并且多条脉动生产线正在同步高速生产。

  反观日本，F-15J超期服役、故障不断，性能不足却又改进艰难，外购的F-35不仅交付数量和进程滞后，而且其高速性能稍差，并不符合日本对高速截击机的需求。中日空中主力之间的现状，与40年前形成了鲜明对比。只不过，40年前遥遥领先的日本，而如今却已被中国抛在身后。这再一次证明了一个道理，在事关全局的国防装备领域，只有独立自主才是真正可靠的准则，片面依赖他人，无论暂时达到何种高度，都始终是沙中建塔，经不起多少风吹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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